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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一天一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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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認識的人,我們可以以聽故事的心態來了解他的經歷,了解的人,我們就很難將自己從故事中抽離,在乎的人,那他的經歷已經和你的血肉融在了一起,也就更不可能做到置身事外高高掛起。

去前線的前一天老四和新傑聊了一次,聊話的主題大體圍繞著天虎展開。兩個人說了很多,說了初見天虎時的場景,聊了新兵連的生活。很難想象到一個陌生人走進你的生活,融入到你的習慣中也就花費了不到半年的時間。可能是這從軍的半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也可能是三個人共同經歷了一些關乎成長的瞬間。

老四和新傑的話語中透露著對天虎的想念,但有些人走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。現實生活中我們好像不願去主動明白一些道理,因為一些道理明白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,而我們大多數人真的是反感著流失。

對於將要失去的東西,我們的第一反應是想緊緊的抓住,但往往是你用盡了力氣,卻反而失去的更快,以至於後來的我們再次面對即將失去的東西,學會了揮手告別,因為有些東西終將離去,而又有些東西會在轉了一圈之後再次相遇,這就是生活,這就是人生,不用活的太明白,也就註定不用懂得太透徹。

山路不好走,又是晚上八點啟程,所以一路上磕磕絆絆彎彎繞繞。

解放車開了一晚上,終於天邊慢慢的泛白。

“四哥,這天要亮了。”

老四瞅了瞅車外點了點頭。

“但現在還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,看著沒頭的山路,今天是要開一天的節奏呀!”

“差不多,聽別的班的說,雖然咱那是戰區訓練營,但是離真正的戰區還是有點距離的,新傑,你餓了嗎,我包裏還有幾個饅頭,你可以吃一個。”

“我不餓,我現在就是想去廁所。”

“我給你去問下班長,你等一下。”

“班長說再過十分鐘會停車一下,到時候你再去。”

新傑點了點頭,車裏就再也沒有人說話,有的戰士閉著眼睛,有的戰士望著窗外,有的戰士直接就是處於放空的狀態。

停車方便的時候,許營長車裏面的戰士在跟各班班長傳達指示。

“四哥,你看,許營長肯定是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了。”

老四順著新傑眼神使勁的方向望去,果然那個和各班班長傳達命令的兵是許營長身邊的戰士。

“別亂說了,要不說許營長這些真的有實戰經驗的訓練方式,我估計我們去戰區就只能當炮灰了。”

“四哥,你這胳膊肘怎麽往外拐,我是你兄弟還是許營長是你兄弟?”

“許營長要是願意收我這個兄弟我沒意見,要是拿你換許營長這個兄弟我也沒意見。”

“嘿,四哥,我怎麽聽你這麽說話就來氣呢!”

李新傑剛想唇槍舌劍一番,班長下達了上車指令。戰士們回到各自的解放車,稍作休息後,車又上路了。

和三排九班在一個車上的是三排八班,自從再次上車後,兩個班長就一直在嘀咕著什麽,五分鐘後,兩個班長貌似達成了共識。

“同志們,剛剛我和八班長接到許營長指示,為了讓整個行程不至於這麽乏味,許營長下達命令,全體唱軍歌,因為咱們的車在車隊的最後,所以由我們領個頭,別的班的戰士們聽見後會自然而然的跟著唱。”

“四哥,看見了嗎,你還不信,我就說許營長肯定會出幺蛾子,果不其然。”李新傑偷偷的和一旁的老四耳語道。

“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李新傑沒從老四那撈到好處,便幸幸的閃開了。

“對,同志們都要聽從九班長的安排。”八班長在一旁輔助著九班長劉恒傳達命令。

“好,那現在由我為大家起個頭,《打靶歌》開始唱。”

嘹亮的歌聲首先從三排九班的戰士的車上傳出,緊接著其他的車上也先後響起了嘹亮的軍歌,不知道是不是怒吼可以使人放松心情,原本死氣沈沈的車廂就這麽被一首接一首的軍歌籠罩。

太陽出來了,陽光照在解放車的帆布棚上,透過棚上縫隙的陽光灑落在戰士們熱氣騰騰的喉嚨裏,軍歌變的更加生動起來。

就這麽走了一路,唱了一路,吼了一路,發洩了一路,這一路走來,不那麽容易,也沒有文字渲染的那麽艱難,只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經歷的事情,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成長的過程,不管這一路上有多麽艱難,終點到達的那一刻,仍會有一種透側心扉的涼爽。

軍歌讓戰士們開心的度過了一個上午,車還在去前線的路上。

“四哥,這前線真的是有些遠呀!”

“是啊,我也沒想到會這麽遠,只是知道有那麽一段距離,怪不得平時我們都聽不到炮聲槍聲什麽的。”

“也是,我以前還認為離的挺近,看來我想事情真的是不過腦子,如果和前線離的近的話又怎麽能聽不見槍聲和炮聲呢?”

“但我估計是快到了,開車的戰士到了換班的時候居然沒有換。”

一班這種行軍,都會有兩名會開車的戰士交替著開,這樣行軍速度不僅有相應的保證,開車的戰士們也不至於太過勞累。

“還別說,真是,四哥,肯定是快到了,戰士們肯定知道快要了,就沒有換班的必要了。”

“對,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整天在嘴邊念叨著的前線馬上就要到眼前了,那個讓自己新兵連提前結束的前線就要到了,戰士們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興奮感,這種興奮讓他們忘卻了緊張,忘卻了戰區的殘酷,忘卻了死亡的威脅。

解放車轉過一個彎道,一片相對來說比較平坦的土地呈現在眼前,前線真的到了。

不知道你有沒有長時間期盼過一件事情的到來,以至於它真的到來的時候大多都會處於一個蒙蒙的狀態,不是大腦缺氧,也不是瞬間失憶,只不過是身體機能自行的產生了一個保護系統,怕盼了這麽長時間的事情突然實習,興奮地大腦充血,很容易就會感到一陣眩暈。

前線終於到了,該來的總會來的,正如真正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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